纾解现代繁忙紧张生活的禅修

 

发布: 2013-01-15 20:44:17   作者: 李钦安   来源: 李钦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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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电子时代生活的特性

     

      今日社会,无论是在家中、后院等私人场所,还是在办公室、行人路、公共交通工具等公众场合,到处可见手持智能手机Iphone、平板计算机Ipad、电子阅读器E-Read、电子书阅读器Kindle等等电子产品的人,而居家生活或工作场所也都设有电话、计算机、电视等电子设备,就连许多小学生也随身携带手机、电子游戏机等电子产品。这些电子设备随时为人们作多项目的、全天候的、无时无刻的服务。因为这些随时的服务,人们也跟着不得闲;公私事物的联系,亲朋好友的讯息交流,无限繁多的信息及文娱节目在等待着人们的阅览;这些无限的随时服务,使人们无时无刻都因为它的方便而忙碌着。虽然这种忙碌会令人紧张,但如不接受这种电子服务,人与社会就会有隔膜,会被认为落伍,受到排挤,甚至成为与社会大众格格不入的化外之人。电子服务使人们的生活不知不觉地处于紧张繁忙之中,造成了这个时代的特征就是繁忙、紧张。然而这种令作息步调快速紧张的现代生活,往往使身心受压,到了一定程度之后,身心病态显现;轻者心神不安、睡眠不足、消化不良;重者精神受影响,心态不正常,内脏功能减退,引发病变;更严重的情况则可能出现中风或产生各种恶性病变。

     

      要因应和预防上述种种不良后果的发生,生活作息步调就须减慢。这就在现实生活的步调与人们身心的承受能力之间产生了一个难解的、相互矛盾的问题。就每个个体而言,必须考虑如何量力而为,重新设计合适的生活方式,如何安排合适的生活方式是因人而异的,须参考专家的建言。笔者则认为佛教的「禅」修,应可为电子时代紧张繁忙的生活起到缓冲与平衡的作用。禅修经过两千多年的历史验证,以及宗教界、医学界直接或间接的的体验,皆认为禅修既可为身心减压,更可在身心安康的状态下,升华进入佛教的「真如」之境。

     

      所谓「真如觉心」是佛教哲理之重心,众多佛经东说西说,几乎都为这「真如觉心」作直接或间接的解说;对于智能层次不同的众生,便可从不同层面或不同的角度得相应的智慧,进入无执、无念、无住、无着的心境。笔者就学时,因得倓虚大师所著的《大乘起信论讲义》的指引,而了解修心之重要。《大乘起信论讲义》对「心识」和「觉」有详细的解说:「一切心识之相,皆是无明(凡心、有执着),无明之相不离『觉性』(真如觉心),非可坏,非不可坏,如大海水,因风波动,水相风相不相舍离,而水非动性,若风止灭,动相则灭,湿性不坏故,如是众生自性清净心,因无明风动,心与无明俱无形相,不相舍离,而心非动性,若无明灭(不执着、无念),相续则灭,智性(等水之湿性)不坏故。」

     

    二、「禅」的「解」「行」给现代人带来身心的宁静与升华

     

      佛陀在菩提树下经过若干时间的打坐冥想,终于在第四十九天的凌晨时分,忽然看到一颗明星出现在天际,清清朗朗,照耀天庭,触景会心,刹那之间豁然觉「真如觉」。这就是禅的缘起,佛陀的真如觉性,并非通常意义上的醒觉的觉,而是难以用人的知性和文字来解释的心境升华。所以,佛陀证道之后,以拈花微笑,心传弟子摩诃迦叶。这就是禅门的开始,是以心印心,心缘禅意,直入见性,而达安宁、平静、永恒愉悦的升华。

     

      佛弟子达摩东渡来中国,梁武帝在南京请教他佛学。梁武帝问:「朕造寺,写经,度僧人不可胜数,有何功德?」达摩回答:「并无功德,此但人天小果,有漏之因,如影随形,虽有非实。」梁武帝问:「如何是真功德?」达摩回答:「净智圆妙,体自空寂,如是功德,不以世求。」梁武帝问:「如何是圣谛第一义?」达摩回答:「廓然无贤。」梁武帝又问:「对朕者谁?」达摩回答:「不识帝不能悟。」达摩乃自去嵩山少林寺传法,禅宗自此乃渐遍传中国,再渡日本及朝鲜,至目前则遍及全世界。欧美知识分子更喜爱禅修,以使其繁忙紧张的身心转入平悦安静的状态。

     

      佛教的最重要教旨,是解「心」,是一切唯心,禅修就是要「凡心」直接转成无执、无住心,它是言语道断,心行处灭,是断绝思路,直显「真心」—真如心;再换句话解说:任何期间,现一念相应慧;停了意念中的色、受、想、行、识,顿时觉到真觉——真如觉性,无住生心。为了读者更能悟证禅心,笔者在此引用几位名禅师的禅语供读者参话头,希望读者能与大师印心:

     

      禅宗六祖:「无念,念即正,有念,念成邪,有无俱不计,长御白牛车」。「白牛车」一词出自《法华经•譬喻品》,以「火宅三车」——羊车、鹿车、牛车,来比喻声闻乘、缘觉乘、菩萨乘等三乘,引众生乐愿入八正道。然后以白牛车比喻「一佛乘」。意义是会三归一,是将上述三乘会成一乘,而达自度度他、自救救人之道。是为圆成人间净土。

     

      怀海禅师:「不求佛,不求知解,垢净情尽,不守此无求,亦不住尽处。」

     

      禅宗二祖求达摩安心时,达摩说:「将心来与我安。」二祖说:「觅心了不可得。」达摩说:「与汝安心竟。」

     

      良价禅师:「真须心心不触物,步步无处所。」

     

      禅心的进入,既是觉到顿离「世间觉」,那就等同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耳、鼻、舌、身、意……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心无罣碍故;也就远离繁忙紧张的心情,心平静、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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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在忙碌的生活中行禅

     

      禅其实不一定要静坐,也可以静下来参(练习)。六祖曾说:「道在心悟,岂在坐耶?」他甚至见有默坐行者,以杖打起。禅应在日常繁忙生活中运用「觉心」,在待人接物上转凡心,转紧张、忙碌的心,觉「和光同尘、湛然浩觉」的无执着心。并常恒保持不失。佛陀曾教导他的弟子梵志如何放下凡心。当时梵志两手各托花扎献佛,佛命「放」下,梵志放下右手花扎;佛又命「放」下,梵志又放下左手的花扎;佛再命「放」下。梵志说:我现在两手空空,还要放下什么?佛回答说:你应该「放」舍外六尘(即色、声、香、味、触、法等)与内六根(即眼、耳、鼻、舌、身、意等),以及中六识(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知觉等),到无舍处,便是你「放」身命处。梵志听后「乃悟真觉」,也就是心无住,心无执着。佛陀对梵志连说五「放」。可见这个「放」字是如何重要。人们经常执着于是非、爱恨、得失、美丑,更加执着我、你、他、牠,而生「我要」、「我求」。「执着」加上「要求」,生活自然会忙碌,得失之间令心紧张,不得平和清净;反之,心如果能把一切放下,不执着,把「得」「失」放开,心就清净自在了!

     

      人生活在群体社会中,当禅修达某一平静、无执无住境况时,自然希望周围群体也都生活在平静愉悦的心境中。这就是进一步的大乘佛教思想,它是要为大众及所有有情众生求平静、求解脱。《华严经》阐述了这一思想:「自得道,令他得道。自解脱,令他解脱。自离垢,令他离垢。自清净,令他清净。自涅盘,令他涅盘。自快乐,令他快乐。」所以,禅的同体平等心,及其「共生」的慈悲观,在社会群体中发挥了佛教的教化作用。既净化社会人心,去除人们生活中的紧张繁忙,又提高了大众心灵的融和,是进入人间净土的重要途径。龙树菩萨的中观思想早就指出净心的最高境界与禅修境界相同,他曾指出:「若来若去,若行若止,随顺思维,修习观察,实时获得智慧光明,名究竟无碍。」人们的心既然究竟无碍,具备了同体平等义,那就有「共生」之慈悲的状态。这是何等困扰,威胁着人类的生存。解决之道就是人们应从基本观念上清净自我、淡化自我、清心寡欲;在禅的修持中,把自他、得失、好恶等等相对观念慢慢消灭,其于物质上的贪欲也随之消淡,生活的内在质量也会自然改进。

     

    结语

     

      《维摩诘所说不可思议解脱经》简称《净名经》,经中所提的维摩诘居士是以在家居士身份,藉种种善巧方便,为世间一切众生说一切不愉快、繁忙、紧张等苦的起因。他虽不是禅门人士;但他善于智度,也明了众生的爱好趣向,所以他的教法和禅宗相接近。《净名经》中描写了他以身体染病来示现「以一切众生有病,是故我病」的哲理。这病其实是指受苦,是指包括紧张、压力、烦恼、失望等一切不愉快的身心之苦,他认为身心与生活之苦,是源于心有所执着,所以他在经中直接指出禅意之「无我」、「空」的要旨:「颠倒者(指不了解『空』之意义),是即大患,我应离之,云何为离?离我我所,云何离我,我所?谓离二法,云何离二法?谓不念内外诸法(即不执着)。行于平等,云何平等?谓我等涅盘等。所以者何?我及涅盘,此二皆空,以何为空?但以名字故空,如是二法,无决定性(缘起性空)得是平等,无有余病,唯有空病,空病亦空。是有疾菩萨,以无所受而受诸受。未具佛法,亦不灭受,全离也离,而取证也。」这种观念对现世所谓高度文明带给人类身心的烦恼、紧张和压力,无疑是强烈的唤醒「棒喝」。其中经句「无有余病,唯有空病,空病亦空」,意是直指人心,直截了当,一了百彻,了其禅意即见性成佛。